14.伊佐纳一（9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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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爆炸案，伊佐纳一也了解一点。

那是他在帮柚杏念报纸的时候看到的。作为羊组织中为数不多的险些拿到国小毕业证的高学历人才，如果被要求，他也会帮其他小羊们读工具、药品一类物品的使用说明——柚杏喜欢听他念报纸版面夹缝中的笑话，以伊佐纳一前后加起来三十四年的阅历来看，那些笑话要么不好笑，要么地狱并且不好笑，可见横滨的文娱业的衰微。

不过柚杏很喜欢它们，每每听着都会笑出声来。所以伊佐纳一也不排除无趣的其实是自己的可能性，当然，这样的思考和那些笑话本身一样，都是不具备意义的。

太多无意义的事情填入了他的大脑，让它变得拥挤、累赘、不堪重负，而生理结构并不允许他遗忘，过去的伊佐纳一深受困扰，以至于歇斯底里，而如今他归于平静——遗忘依旧是奢侈的，但他到底是学会漠然以对了。

野毛町，常磐町，幼叶町......加上店长说的宫川町。

这四个地方都没能引发伊佐纳一的任何联想或感触，他放弃思考，低头喝了口水。

粉发少女对店长的唠叨不屑一顾：“我们才不需要大人，少管这么多，店长大叔，小心我告诉晶子你又偷吃点心了。”

“拜托拜托，不要告诉晶子啊，”店长圆润的脸上，本就不大的眼睛，因为摆出了讨饶的笑容，眯得更加看不见了，“要是被知道可就惨了——小晶子会发火的，超级可怕的。”

柚杏无语道：“不想挨骂的话，倒是别偷吃啊。”

在旁边听着的伊佐纳一想：吃自己店里的东西，也不能说是偷吃吧？

店长也反驳了，不过出发点十分刁钻：“什么叫偷吃，我可是光明正大的。”

若是平常，柚杏大概会抓着这句话抨击店长是个不靠谱的大人，不过今天她显然没这个心情，自打进店里之后，她都没什么表情，只有眼眶下的青黑色诉说着她的疲惫，此时她只老成地叹了口气，露出不愿计较的态度，她的眼皮耷拉了下来，像是随时能睡过去：“......随便你怎么说，快点打包啊。”她催促起来。

“昨晚发生了什么吗？柚杏小姐看起来没睡好呢，”店长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安静下来，他手上的动作不停，目光短暂地与沉默伫立在一旁的黑发男孩相触，又放回了点心包装上，“简直就像是店里是两个小一——这样子。”

突然被波及的伊佐纳一缺乏表情地看了回去：“......”

柚杏没有搭话，小姑娘只翻了个白眼。店长也不生气，自顾自呵呵地乐起来：“小一真的很喜欢这个帽子啊，天天都戴着。”

“......”伊佐纳一抬手，隔着帽子摸了摸自己后脑勺那块目前还只有一层黑茬的头皮。

他其实不在意秃不秃顶的事情，哪怕把头发全部剃光也没有关系，戴帽子只是因为兑出来的帽子没法再兑回筹码，出于朴素的‘既然兑出来了那就用上吧’的心理，这才把它戴了起来。

伊佐纳一不喜欢帽子，当然也不讨厌，他想纠正店长错误的说法：“......我不喜欢。”

“不喜欢帽子？”店长诧异地问，“难道是不喜欢自己的头发，所以遮起来了吗？”

真是一针见血的问题啊，伊佐纳一的内里的确是个恐惧脱发的准社畜，所以他给予了肯定的答复：“......是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