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有些昏暗，却并不冷，甚至隐隐有些暖的过分。浓郁的檀香味充斥在鼻息间，四周很安静，只有佛珠相撞时发出的微不可及的声音。连老夫人坐在佛堂前，神色虔诚的礼佛，丝毫没有想理会站在她身后许久的连城璧的意思。
萧紫衣在正大光明的打量对方……的后脑勺，连老夫人虽然被叫做老夫人，其实并不算老，只是因为连城璧是庄主，她才被为了区分于未来的连夫人被冠上一个老字。据说，连老夫人与沈家庄的沈夫人乃是同门师姐妹。她便推算对方年纪可能不到四十岁，看那一头青丝乌黑，泛着光泽，显然保养的极好。一身素色的长袍也是花记布行中见过的，价格及其昂贵的料子。想着连城璧那张英俊的不显女气的脸，萧紫衣忍不住摸了摸下巴。
未来式的婆婆肯定长的挺好看的，早死的老连庄主应该也挺帅。要不然连城璧怎么能这么好看呢！
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，连老夫人似乎念完了经，她不疾不徐的转身，目光淡淡的看向站了许久的连城璧，一点母亲久未见到儿子的喜色都没有。
当她的脸彻底暴露在萧紫衣眼前，萧紫衣忍不住心中感叹到。真是一位不可多见的美人，她的长相偏甜，年轻的时候肯定是那种娇俏可爱的类型。或许是早年丧夫，她常年不见烟火，眉目中染上了一种与人疏离的气息。
“城壁，你回来了。”
她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威严。说完，她的目光落在站在连城璧身旁的萧紫衣，问道。“这位姑娘是？”
“母亲，她姓萧，名紫衣。我这次带她过来就是……”连城璧的话没说完，又被连老夫人打断，她微微眯起眼，目光中带上了审视。
“你姓萧？”
对上那双微寒的眼眸，萧紫衣下意识的挑眉。“正是。”
“姓萧……”连老夫人喃喃轻语，目光看向萧紫衣的腰侧，那里空空如也，没有兵刃。虽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，但是她还是陷入某种回忆中，半晌才又开口问。“萧重山是你什么人？”
“正是家父。”
“母亲。”
连老夫人冷冷的笑了，如冬日的寒梅绽放。她抬手，制止了连城璧要说的话。道。“城壁，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，你退了沈家的亲事我也没打算责怪你，你要娶这位萧姑娘我也没有意见。当初亲事是本就是你父亲与沈家定下的，我不好说什么。”
“当年你父亲与萧姑娘的父亲也算是朋友，我也挺喜欢这位萧姑娘。我要和她单独谈谈。”
连老夫人的话不容拒绝，连城璧看了萧紫衣一眼，微微点头，交换了一个安抚的眼神，什么也没再多说的退出了房间。
伴随着‘吱嘎’声，木质的门被带上，风吹动了烛火，摇曳的似乎想要跳出烛台。萧紫衣微微舔唇，心里发憷，暗说，这连夫人想跟我说啥，该不会老萧当年揍过连老庄主吧！
又等了好一会，连老夫人才又开了口，声音比面对连城璧的时候缓和了不少。“坐下吧。”
她打量了许久面前的萧姑娘，越看越满意，年纪十四五岁，模样也漂亮，和沈家那个姑娘完全不同。她与沈飞云虽然是同门师姐妹，关系却只能说是一般。当初定下亲事时先夫还在世。
眼见萧紫衣坐在了椅子上，连老夫人又开口，道。“你父亲可还好？”
“还好。”
连老夫人似乎是看出了萧紫衣的紧张，语气又缓了缓。道。“不用紧张，我既然已经同意了你与城壁的婚事就绝没有反悔的意思。”
“哦。”
连老夫人见少女仍旧是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，又开口解释道。“我为了督促城壁重振无垢山庄的声望自幼便对他极其严苛。但我不想这样对你，一来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媳妇，对你太过严苛你也许会觉得我对你有敌意，二来是因为我也确实挺喜欢你的。”
“是吗，啊哈哈哈……”萧紫衣干笑。
“我便叫你紫衣罢，紫衣，你今年多大了。”
果然还是逃不过被盘问嘛，萧紫衣心想，口中老老实实的做答。“秋天的时候刚过完十五岁生日。”
连老夫人点了点头，十五岁，她又问道。“师承何处？”
萧紫衣想了想师傅的嘱咐，回答道。“学的是神刀堂的刀法。”
她说的没毛病，傅红雪教她的刀法便是神刀堂的刀法。略去前因后果，这是真的。
“神刀堂，这样想来你的功夫应该不太差。昔年白天羽的刀法被江湖人称为神刀无敌，数年前继任的路堂主也同样是少年英才。”
连老夫人若有所思的说着，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。“可与城壁切磋过？”
“嗯，但是输了。”
提起这个，萧紫衣忽然有些沮丧，她自入江湖，难有敌手。她以为她不会输给任何年岁相仿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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