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值腊月中旬,空中已经飘起雪花。
延禧宫内,惠嫔娘娘待产,却除了贴身宫女远黛之外,无人多少伺候之人。
“远黛,皇后那边不能惊动,皇上那头也打扰不得,你拿着我的玉镯子去内务府找张全保张公公,让他想方设法出宫去……去明府找伯母,我只想见伯母一面。”
惠嫔挺着大肚子,满头冷汗,身体非常虚弱。
远黛把玉镯子紧紧拿在手中,询问道:“纳兰公子在皇上身边值勤公务,奴才把娘娘的玉镯子交给张公公后,就悄悄去叫公子过来看娘娘可好?”
“不可,后宫严禁男子无理由进入,一经发现就是死罪!我不能害了表兄。”
“可是娘娘身边不能没有靠得住的人呀!”
“别说了,不能让表兄知道我临盆,不然他前来关心我是死罪,乱了皇上的平藩心绪我也是死罪。能把伯母请到宫里来,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娘娘,您一定要坚持住!”
远黛真切地说完,用手绢擦了擦惠嫔额头上不减的汗珠,才离开主子去办事。
惠嫔腹中连连阵痛,烧心扼喉,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。
眼前的烛火,一片朦胧;摧窗的冷风,声声乱神。
她歪头躺在长榻上,模糊中好似回到了过去:
那些跟表兄在一起的难忘时光,此生有无机会再走一回?曾经在庙中对神佛许下的海誓山盟,错付在了康熙皇帝身上的深情,此生是否再难对表兄相倾?
“容若,容若……”
惠嫔意识不清地呢喃着表兄的名字。
她害怕自己生产有难,从此与表兄天人永隔。所以她才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,在冷清的宫中思恋和呼唤自己的意中人,如此便可不遗憾、如此便可安心去。
一滴清泪顺着汗珠一起从惠嫔的眼角滑落。
——无助却不喊闹,害怕却不乱阵脚,空寂却不怕往登大乘之境。
——诸福报唯自求,多念想还求回响,牵挂难舍情缘难分诺非错。
这是纳兰氏的女子该具备的觉悟。
是伯父明珠所希望的:女子之路,赢在自知赌在长远,不可自伤不可回头;也是表兄容若曾教导的:危难唯自持可解。
*
张全保张公公好不容易出了宫,一路打马狂奔至明府。
明府的看门壮丁问:“来者何人?来此处何事?”
张公公跳下马,急匆匆到:“快拿着惠嫔娘娘的玉镯子去禀告明珠大人和觉罗夫人,就说:惠嫔娘娘快生产了,情况危急,身边不可少了照顾之人。”
看门壮丁一惊,没想到是这等大事。他哪里敢犹豫?马上就奔进了府内,将事情对老爷和夫人如实相告。
明珠和夫人闻讯,立刻更了衣,并叫管家备好马车,决定连夜进宫去陪伴惠嫔娘娘。
明府的大门口,一看见张公公,明珠就问:“有劳公公来这一趟,惠嫔娘娘情况如何?延禧宫上下如何?”
张全保道:“皇上全副心思扑在平藩战事上,实在是没有余力顾及后宫的各位主子们,所以奴才从远黛姑娘口中听得消息后,方冒死出宫,前来告知明珠大人和夫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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